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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來的倉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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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包紮完出去,宋知杳接過話說:“是啊,小夫妻吵架也別傷害自己啊,怪疼人的。”

沈辰站起身替宋知杳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沒有再說話,出門前背對著她說了句:“杳杳,往後這些話,只在我面前說一說,別再外人面前說。”

這些話又不是什麽好話,在別人面前說幹什麽,況且她一直希望能在外人面前裝一裝他們兩個其實是個恩愛夫妻的錯覺,這個錯覺錯著錯著就容易讓人誤會,讓自己也誤會,所以為了防止深陷,宋知杳得常常告訴自己這其實是個錯覺。

沈辰的溫柔像是春日裏的雨,落在宋知杳心裏的種子上,逐漸生根發芽,宋知杳害怕這棵芽總有一天會越長越高變成參天大樹,都說人得從一些挫折裏學到些什麽,宋知杳從挫折裏學的事情其實不太值得宣揚,她只學會了揣著明白裝糊塗,當然有的時候她是真糊塗,比方說現在孩子學的東西真是深奧的不行,沈早的奧數題她已經輔導不了了,想一想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就在奧數輔導不了這個悲傷的事情上,還有件更悲傷的事情,讓她一想起來就覺得上天對她的定義其實是苦其心志的苦。

前幾天她加班回來,發現父子兩人在廚房研究冰淇淋,宋知杳說:“你們在幹什麽?”

沈早擡頭看了她一眼說:“媽媽你來看,爸爸在教我做分子冰淇淋。”

沈辰從機器上擡起頭解釋:“分子料理其實就是加入不同物質,令食物產生各種物理與化學變化,在充份掌握之後再加以解構、重組及運用。”

宋知杳操著手靠在門邊,看著一臉認真的父子倆,沈早和沈辰穿著同款親子家居服,不得不說就連家居的沈辰都迷人的不行,並沒有覺得就這樣讓他身上的氣質有絲毫的減少,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機器的兩邊,沈早遞材料的動作,配合的默契。

沈早說:“媽媽,你先去洗手,一會就能吃了。”

宋知杳晃了晃神,心裏那個種子像是突然間發了芽,嫩綠的葉子極盡所能的散發著屬於它的味道,亟欲沖破胸口,宋知杳說:“你們做的這個能吃……..吧?”

沈辰朝沈早伸手:“草莓。”接過話和宋知杳說:“馬教授說這個機器做出來的東西基本吃不死人。”

宋知杳猛地回神,看著桌上還剩著的半碗粥,心有餘悸的說:“這個誰做的?”

沈辰剝了一個橙子遞給宋知杳說:“我。”

宋知杳擔憂的接過橙子說:“你這麽漂亮的手怎麽能用來做飯呢.......我吃了這個不會得下去跟秦雀一起去照x光吧。”

沈辰端起桌上的半碗粥,又盛了半碗,就著宋知杳用過的勺子吃了半碗,宋知杳握著半個橙子說:“那是我用過的………”

沈辰說:“我不介意,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吃了。”

宋知杳嘆了口氣說:“我不是不放心,我開個玩笑嘛你別這麽認真,我說的又不是方程式,不需要驗證。”

宋知杳把半個橙子放在櫃子上,擦了擦手爬到沈辰旁邊看,伸手勾著沈辰脖子:“不過說真的,沈辰你真的喜歡我?”宋知杳看著他的眼睛,默默在心裏忐忑的等沈辰的答案,漆黑的眼睛裏有她的倒影。

沈辰說:“恩,我喜歡你。”

宋知杳微微笑著放開沈辰,向後退了退躺回去,被子拉到鼻子上,只留眼睛定定看著沈辰:“沒想到你不止長得好,就連笑話也說的好。”

沈辰頓了頓,起身彎腰替她把頭發撥到一邊說:“還有沒有哪裏疼?”

宋知杳在心裏扶額,沈辰可真是個二百五啊,按正常人的思維來說,要跟人表白應該一鼓作氣直達心底,不撥到那根情思不撒手,他怎麽就自己轉換話題了呢,想了想才記起來,他是在說笑話來著,這個二百五原來是自己。

宋知杳和秦雀兩人受了輕微的驚嚇和腦震蕩,並沒有身體上嚴重的傷,比如骨折之類的傷,秦雀撥著頭發悲傷的開口:“知了你說怎麽就毀容了呢,我學生看見我不得嚇哭啊。”

宋知杳說:“說起來,邵陽今天來接你出院?”

秦雀一甩頭發,動作太大連續帶倒了櫃子上的一個保溫壺和一雙筷子兩個勺子,一時間劈裏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媽的還說愛我呢,一看我毀容了就不來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沈辰站在門口,開口:“什麽沒一個好東西?”

秦雀正撿保溫壺的手一頓,猛然起身一頭撞到床沿,疼的呲牙咧嘴:“沈老板,我什麽都沒說啊,你下回別嚇我,你看我都毀容了。”

沈辰微微笑了聲說:“你下次能找準目標罵邵陽,就不嚇你。”

秦雀嘆了口氣,爬到床底撿勺子,邵陽敲了敲門說:“秦雀,我………”話音未落,就聽床底結實的一個碰撞聲,秦雀捂著頭頂從床底爬出來,手裏的勺子一把扔到邵陽身上:“我剛才都看到了,你紅杏出墻好歹也註意地方,這是醫院能讓你胡來嗎?”

邵陽彎腰撿起勺子,被秦雀的成語造詣折服,皺了皺眉說:“什麽紅杏出墻?”

秦雀良久嘆了一口說:“媽的,剛剛那個你抱著的胸大腰細,站直了都是S形的小姑娘。”

沈辰微微笑出聲,宋知杳一楞,轉頭看著沈辰的側臉,都說不太常笑的人笑起來都特別美,果然是這個理,晨光裏的側臉,美好的不像話,側臉還微微笑著,想了想大概只有沈早出生的時候,宋知杳看著他沐在晨光裏的皺巴巴的睡臉能比了,你活著,我活著,真好。

邵陽也一楞,隨即上前兩步握著秦雀胳膊解釋:“秦雀,剛剛我是………”就聽說藝術家都是豪放不羈的,果然話說到一半就開始不羈,下半句就在秦雀一臉期待的表情裏淹入洪流,只換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真是有史以來使用率最高,最沒有實質性的句式了,並且用到這個句子的人一般只有這種思想:你信不信?你不信…你這是無理取鬧,你信……基本沒有信的,沒有這個選項。

秦雀作為一個偉大的教育工作者,教語文的工作者,必須在字眼上掐的滴水不漏,秦雀說:“你說,我想的是什麽樣?”

邵陽一時楞在原地,伸手扶額:“別鬧脾氣。”

秦雀看見門口路過的喬岳,大聲喊了句:“喬岳”,沈辰和邵陽轉身看了眼門口,宋知杳低聲解釋:“喬岳,麻雀初戀,要死要活喜歡過的那個。”

喬岳微微楞住,撐著拐杖一瘸一拐走到屋裏來,被秦雀一把摟住,動作大的扯著右腿傷口,喬岳深深吸了口氣,才稍微緩和一瞬間煞白的臉色,圍觀全程的宋知杳由衷讚嘆了聲:“面不改色,狠角色。”

秦雀摟著喬岳的肩膀,朝邵陽說:“這我男朋友喬岳,趁這個千古難逢,把酒言歡的好機會,你們隨意認識一下。”

喬岳微微楞著看了眼秦雀,邵陽伸出手朝喬岳說:“小秦以前有勞你費心照顧。”

小秦…..小秦……這個稱呼成功惡心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饒是沈辰這樣見過大場面的人都被他肉麻的頓了頓,攬在宋知杳腰間的手微微一僵,低聲說:“還真是親切……..的可以。”

喬岳肩膀被秦雀摟著,喬岳半晌沒有說話,看向秦雀的表情意義不明,秦雀被他盯得寒毛直豎:“好了你們也認識了,咱們走吧。”想了想說:“哦對了,你不能走,你得先在醫院住著,走我送你回病房。”

送喬岳回病房的途中,喬岳冷不丁的開口:“秦雀,你還愛我。”

秦雀被驚的差點一把把他從電梯上甩出去:“你不是開玩笑的吧,我膽小你可別嚇我。”

喬岳站定身體,傾身靠近秦雀:“你這麽多年沒有再談,剛剛在他面前你也說我是男朋友,這就是你還愛我,最好的證據。”

這個世界永遠就有這麽自以為是的人,永遠覺得我愛過你就得跟沾了強力膠似的永遠站在原地等你,秦雀說:“喬先生,我讀書少你你可別蒙我啊,我秦雀是瞎了眼喜歡過你,可你不是說了,你是為了我能有個好的將來才給我一個信念,現在如你所願我變得更好了,剛剛那個人。”

秦雀指了指病房裏收拾東西的邵陽,喬岳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秦雀說:“對,就是他,他才是我男朋友,我是為了氣他,他剛剛跟個小姑娘抱在一起,我不高興了才這麽說,你可別誤會啊,當年你為了我能變得更好去偉大的犧牲自己,這回再犧牲一次,你願意的吧?”

喬岳說:“如果我不願意呢?”

秦雀扶額嘆氣,把他扶出電梯:“你不是這麽小氣吧,怎麽說咱們之間也是有過一段犧牲與被犧牲的革命情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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